他看得出神，过了片刻才清了清嗓子。</p>
“迎新那天我说过，我们老师把你的代码在课上展示过，我印象很深。这么长时间以来我观察过，你的很多固定写法和Fiber很像。”</p>
自从钱亦东找她谈话后，他会偶尔抽时间看看她的模块，逐渐从中发现一些端倪。</p>
“你习惯用纸币，也从不在网上留自己的信息，银行信息和住址也从来不会放到网上。</p>
你可以解释说是因为注重网络安全，但也有另一种说法。Fiber被暗网悬赏，所以对于自己的信息保护会比一般黑客更加严谨。”</p>
他原本以为巷子里的歹徒与孙家遇险有关，但后来一想才发现不对。</p>
如果歹徒一直是同一个人派来的，这么长的时间，苏莹一定早就查出幕后真凶。</p>
现在才想明白，Fiber上过通缉榜，所以她以前经常会到这类危险。</p>
“其实，知道‘白鸽’和你的关系，就很容易猜出来。”</p>
“也只有从小在那帮红客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人，才能激起当年的红白客联盟的正义之战。”</p>
“你被苏莹收养，在他们团队的看护下长大成人。对于他们而言，被悬赏暗杀，就像是自家孩子在外面受欺负。”</p>
“当年那场正义之战集齐了国内所有叫得上名号的红客，是这帮家长组团出去，替挨了欺负的小孩出一口恶气。”</p>
他说完，看着苏诺，“而且不要名不要利的黑客，全世界也就只有Fiber这一个了。”</p>
苏诺听他说完上一句就忍不住了，不服气地说：“我没挨欺负。我又没输，是那帮人输不起，不讲武德。”</p>
余衍霖不由被她逗笑，她还是这副中二的样子。</p>
他下意识地伸出手，习惯性地想揉揉她的头表示鼓励。</p>
手刚到苏诺边上，却被她躲开。</p>
在苏诺满脸警惕的看向他时，他才意识到，她不再是小时候的那个小丫头了。</p>
小丫头长大了，与他也疏离了。</p>
他无奈地轻叹了口气，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口，“今天也是‘鬼鸮’么？”</p>
“恩。”苏诺眼神骤暗，刚刚湮下去的戾气又瞬间遍布全身。</p>
余衍霖能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。她对“鬼鸮”这个代号很敏感，本来可以极力掩饰情绪的一个人，会在仅仅是听到这个代号的时候就能瞬间激起情绪。</p>
上次在车里听见新闻是这样，这次他提起来也是。</p>
现在看来，那些传闻是真的。</p>
她在十六七岁的时候，为了逼出“鬼鸮”，活跃在暗网。</p>
她跟“鬼鸮”能有什么渊源呢？</p>
莫非，当年的事，也跟“鬼鸮”有关？</p>
那路为在里面扮演什么样的角色？</p>
难道他猜错了！</p>
余衍霖打定主意要问到底，“以你的能力，一出手就是别人一年的工资，在恒安当个小小程序员，是不是太屈才？”</p>
“我有我留下的原因。”</p>
她的态度突然冷淡下来，语气也变得冰冷。</p>
“因为发现‘鬼鸮’的目标是恒安，所以你要进公司。你的目标，从始至终都是他？”</p>
即使知道答案不可能是他想要的那个，余衍霖仍旧凝视着苏诺，期待能听到不一样的答案。</p>
“这是我的事，与你无关。”</p>
苏诺冷冷地甩下一句话，径直拿起笔记本往门外走。</p>
“诺诺，”</p>
在她正要走出门时，余衍霖扬声叫住了她。</p>
苏诺回过头去，只见他轻抿嘴角，神情诚恳。</p>
“今天，谢谢你！”</p>
苏诺神情顿了顿，冷漠的表情收了回去，轻声说：“你也别太相信我，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