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栀在一旁站了十几秒，几乎快盯着他出神时，才终于反应过来，沉默着转身，打算上楼。</p>
“栀栀。”</p>
她顿住，抓着栏杆的手指蜷紧，指尖攥着的，好像是自己的心。</p>
只有他会这么叫她，而就算是热恋期间，他也很少这么叫她。</p>
“是负担，还是轻松？”霍临远没头没尾地问。</p>
声调平直，听不出多少情绪。</p>
顿了顿，他重新措辞：“对你来说，知道一些事，心里会不会放松一点？”</p>
程栀抿紧双唇，站了一会儿。</p>
他问得认真，她就想得更认真——</p>
从安德鲁出现后的一些事，她没有看做是他在算计她。</p>
那更像是他费尽心思找来人证，努力想用最自然、最容易接受的方式，让她看到真相，让她相信他说的话。</p>
细想来，他就像是在拼凑碎掉的瓷器一样。</p>
一点一点，试图修补他们之间碎成残渣的信任。</p>
小心翼翼，用心良苦，还要为可能再次出现的裂痕，而担惊受怕。</p>
对于这样的他，她心肠硬不起来。</p>
唯一能做的，只是尽量减少不必要的思索，然后避开。</p>
“会。”她垂眸轻轻开口。</p>
几不可闻的一个字落地，之后便是放轻的上楼声。</p>
……</p>
隔天凌晨，程栀按着上腹部，忽然翻身从床上下来，仓促奔向卫生间。</p>
呕吐声传出，即便尽量压抑，在静夜里依旧清晰分明。</p>
一墙之隔，霍临远才合上轻薄本躺下不久，听到声音立刻起身，大步往隔壁去。</p>
房门被推开，床头台灯开着，床一侧的程望睡得像小猪，半点没有醒来的意思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