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望摇头，肉乎的嘴唇抿着，但眼睛已经睁不开了。</p>
“那贴着妈妈好不好？妈妈想你了。”程栀柔声说，声音很轻。</p>
程望肿肿的眼眶又红了。</p>
他从昨天开始，就想了妈妈很久很久。</p>
“好。”他没有哭，很坚强地趴过去，依偎在程栀手臂一侧。</p>
还学着她哄他睡觉的样子，用小手在她心口顺了顺。</p>
程栀笑了，脸颊在他毛茸茸的发顶蹭了蹭。</p>
心底濒临枯萎的那些花朵，在这一刻重新得到滋养。</p>
“你闭上眼睛休息会儿，我去取体温计。”Joy说。</p>
程栀叫住她，目光闪了闪，“他……没事吧？”</p>
都知道这个“他”指的是谁。</p>
Joy肩膀一垮，“你不恨他，还关心他死活？”</p>
“恨。”程栀说，眸色变得有些恍惚。</p>
当她被程灵珊带打手困住，慌张又无措时。</p>
她不断想起的人，是霍临远。</p>
她骗不了自己。</p>
如果发生什么，只要他在，只要他能赶来，她就一定会得救。</p>
在她心底，终究还是相信他会无条件保护自己。</p>
但，总归是恨的。</p>
那些伤害和践踏，不可能轻易被遗忘。</p>
尤其程灵珊的出现。</p>
她趾高气扬的姿态，轻蔑嚣张的神情，带她重温了几年前的一幕幕。</p>
可是……</p>
“我不想他出事，至少，不想他死。”</p>
她是应该恨到想霍临远去死的。</p>
可她无法否认一点，那就是他也是个可怜的受害者。</p>